法庭質詢開始，全場凝神屏息，高密度、快節奏的語言輸出推動劇情一路糾結、探尋、反轉，爆發巨大能量。2月18日，北京人藝經典話劇《嘩變》回歸上演，一票難求的盛況再次出現在首都劇場門前。

《嘩變》劇照。李春光攝

《嘩變》是北京人藝歷史上當之無愧的經典之作，由美國導演查爾頓·赫斯頓執導，任寶賢、朱旭等藝術家首演于1988年，被稱為“話劇姓話”的典范。2006年，重排版《嘩變》由任鳴擔綱導演，馮遠征、吳剛、王剛、王雷等中青年演員接過接力棒，并一直上演至今。雖然是外國作品，但帶有明顯中式表達的演繹，讓這部作品成為北京人藝藝術風格的代表作之一，沒有任何場景變化，整個舞臺還原出逼真的軍事法庭現場，演繹著被告、原告、檢察官、辯護律師、證人之間言辭犀利、邏輯縝密的辯論，揭露出一場深刻的人性博弈。

導演任鳴多次說過：“《嘩變》讓我知道了什么是正宗的話劇。”經典本身強大的生命力足以跨越時間、地域的距離，1988年和2024年，時隔36年，《嘩變》兩度赴上海演出都大獲成功。幕布拉開，“演員一上來就坐在那兒說，而且能說得詳細、說得抓人，同時靠說就把角色塑造出來”，北京人藝院長、在劇中飾演魁格的馮遠征能感受到，雖然這種表演方式對上海的年輕觀眾而言有些陌生，但很快，《嘩變》便牽引著所有人步入酣暢淋漓的法庭對決。

《嘩變》劇照。李春光攝

“當年，赫斯頓導演要用秒表來掐每一句臺詞。”馮遠征印象深刻。《嘩變》的邏輯性極強，節奏環環相扣，一步錯便步步錯。19年演下來，王雷把瑪瑞克的臺詞記得爛熟于胸，但哪怕是到了“晚上睡覺叫起來都能說詞兒”的程度，《嘩變》每次開演前，他仍有一種緊張與期待交織的亢奮，“我相信大家都得在心里默幾遍臺詞”。馮遠征把《嘩變》總結為一場“坐著把戲演好”的挑戰，“尤其是不少新加入劇組的年輕演員，他們會在舞臺上看到、學到什么是人藝式表演。”不管是舞臺中央正在進行“激戰”的陳述者，還是坐在后面的一眾陪審團，每一個人都在通過不同的反應共同推動劇情的發展變化。

“從前幾年開始，我們這些老演員就在提醒年輕人，別因為演習慣了就失去了表演最基本的要素。”馮遠征舉例，比如吳剛便常常提示，注意在臺上真聽真看真感受。在《嘩變》這個眾星云集的劇組，包括馮遠征在內，演員們常被問及排練時有什么趣事，但對“是同學、同事、朋友、親人”的彼此而言，“太默契了，這個過程沒辦法有趣，我們的創作只會更嚴格。”

《嘩變》劇照。李春光攝

在人藝，《嘩變》傳承相繼。馮遠征透露，或許在今年，新版《嘩變》的排演計劃將提上日程；同時，《嘩變》等劇目將拍攝錄制為高清戲劇電影，預計年內可與觀眾見面。“我們這一代人想把經典作品留下來，作為今后復排的參考和示范，也助力中國戲劇電影的發展。”馮遠征說，在拍攝手法上，以臺詞和表演取勝的《嘩變》不太適用過多的先進技術或手法，鏡頭的推拉搖移也許更能讓觀眾看清楚這部作品，此外，戲劇電影還將眼神巡演所不能抵達的范圍，讓話劇經典的魅力觸及更多人群。

據悉，《嘩變》本輪演出將持續至2月24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