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濤濤想起怪老頭叫他不要去島西村,又不肯說原因,覺得奇怪,就打爸爸的手機問原因。爸爸也叫他不要自己去,語氣顯得很緊張。
為什么他們都強烈反對我去島西村?濤濤的好奇心被激發起來。一定要去看看!當然不能自己去。
濤濤找到海燕姐,她不肯,說要是大人知道了肯定會罵。不管濤濤怎么磨,她就是不同意,還叫他千萬不要去。
濤濤不死心,去找陳佑仔。佑仔跟海燕是鄰居。他正躺在掛在樹下的網床上,眉頭緊鎖。陽光透過樹的縫隙直射下來,灑在他的頭上。
濤濤問佑仔在想什么。他從網床上站起來說:“我在想你講的那個‘一家共生十個子’的謎語,想得我腦殼都疼,謎底是什么?”
“這么簡單的謎都猜不出,真是白長了這么大的腦袋!”濤濤抓起佑仔的手,拍一拍說,“謎底就是‘手’。你帶到我到島西村,好嗎?”
佑仔連連擺手。濤濤提出借自己的手機給佑仔玩,他的手機可以看到很多新奇古怪的東西。這誘惑太大了!佑仔不加思索地伸出手與濤濤拉勾。
白鷺島有東西兩村,島中間有一個圩。他們從島東到島中,然后拐到島西村。島西村靠海的地方有海堤,海堤下有魚塘、蝦塘,卻沒見到紅樹林。濤濤想起島東的紅樹林,那真是壯觀啊!兩個漁村的生態相差太遠了。
這時,濤濤發現一個有點臟的老頭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。佑仔也看見他了,覺得不妙,拉著濤濤的手要離開。那個臟老頭跟在他們的后面。
濤濤想起大家不讓他來島西村,這里面肯定有古怪。他拉著佑仔的手開始跑。跑到一座老房子后面,他們停下來大口大口地喘氣,回頭一看,臟老頭不見了,兩人才松了一口氣。
突然,濤濤的肩頭被重重地拍了一下。“看你往哪跑!”剛才那個臟老頭像幽靈般站在他們的背后。
臟老頭轉到他們面前,張開雙臂。他60多歲的樣子,背有點駝,瘦瘦小小的。身上的衣服皺皺巴巴的,頭發結成一塊塊,好像很久沒有洗過澡一樣,身上發出難聞的氣味。
佑仔壯起膽子問:“你是誰,想干什么?”臟老頭不回答,指著濤濤問:“你是誰?來我村干什么?你認識陳民安嗎?認識巫玲花嗎?”
濤濤心想,他們是我的爸爸媽媽,怎么會不認識?他又想起爸爸的“約法三章”,就故意反問:“陳民安是誰?你認識他嗎?”
“他變成蝦毛我都認得!”臟老頭面部的青筋突起,拳頭緊握。濤濤想,臟老頭和爸爸肯定有矛盾。
“你跟陳民安長得很像,是他兒子吧?你告訴他,他要是敢回海島,我就找他算賬!”
“老爺爺,我不知道你說什么!”濤濤拉起佑仔的手,轉身就跑。
當天晚上,濤濤打通爸爸的手機,把白天發生的事告訴他,并問爸爸,那個臟老頭是誰。陳民安心里“咯噔”一下:這么多年了,他還是放不下。他會不會把對我的怨恨,轉到濤濤身上?“濤濤,我叫你不要再去島西村,你偏不聽!以后不要再去島西村了!記住了嗎?”
“記住了!”濤濤連忙說。
到了晚上,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,回想起踏上白鷺島以來的所見所聞。說起“陳民安”這個名字,他們的反應都很激烈,難怪爸爸不敢回白鷺島。爸爸當年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?
來白鷺島幾天,濤濤還不知道爺爺是誰,沒能完成爸爸的任務,有點著急了。
海燕把煮熟的螃蟹端到飯桌上。這些螃蟹都是泰伯從養殖場帶回來的。聽到海燕姐說要拿些螃蟹給爺爺,濤濤急忙放下還沒吃完的螃蟹,還從她手上搶放螃蟹的籃子,說:“臟活、累活,男生優先。”
海燕也不和他客氣了,讓他提起籃子跟她走。一路上,濤濤看見家家戶戶的燈次第亮起來,漁家人開始圍桌吃晚飯。
“到了!”海燕姐說,對著里面喊,“爺爺,我是燕子,過來看您啦!”
一個老人從屋里出來。啊,原來是怪老頭!他居然是自己的親爺爺!濤濤為這個發現暗暗高興,因為這是他來海島揭開的第一個秘密。但他又有些失望,眼前的這個人和自己想象中的爺爺不一樣。
怪老頭看見濤濤,很驚訝:“你也來啦?”
怪老頭轉身問海燕,濤濤是誰家的儂仔。她說這是爸爸朋友的兒子,暑假來她家玩。爺爺顯得有些失望,又盯著濤濤看,說道:“你和陳民安就像一個模子印出來,真的不認識他?”
濤濤心虛,不敢直視爺爺犀利的目光,拿起籃子里的螃蟹,叫他趁熱吃。
海燕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,問陳民安是誰。爺爺馬上變得不開心,叫大家不要再提這個名字。
濤濤回去后,打電話告訴爸爸,他知道爺爺是誰了,但爺爺還不知道自己是他的親孫子。爸爸叫濤濤多了解紅樹林,繼續接近爺爺,向他學習,做他的好幫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