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第32屆中國戲劇梅花獎終評前夕，中國劇協主席、話劇表演藝術家濮存昕現身上海，在上生新所和熱愛戲劇的年輕人聊了聊。這場活動雖是“加場”，但擋不住濮哥人氣，現場火爆。

說起臺詞功夫，濮存昕很是感慨：“我到40多歲才真正開竅，發現嘴皮子利索不等于會演戲。看了梅花獎最頂尖演員唱戲，才知道什么叫‘字字珠璣’。”有學表演的年輕人和他談起對未來的迷茫，渴望從他這里得到力量，他懇切答道：“我也曾經是‘待業青年’，直到30多歲才有了演戲的機會，但誰也擋不住你想要成為一個好演員。”

誰年輕時沒撞過南墻？

這場特別導賞活動以隨機聊天形式展開，上戲的一名研究生率先站了起來：“我之前學表演，但接不到戲。后來在話劇團工作過，但一個月就幾千塊，很難養活自己。”這讓濮存昕回憶道：“我也曾是待業青年，在黑龍江插隊落戶8年，后來考上了空政文工團，才有了成為演員的機遇。我相信有才氣的人是擋不住的，但你要準備好，一旦有機會，就要能綻放刺目光芒。”

面對年輕演員的擔心，濮存昕說：“誰年輕時沒撞過南墻？我當年也整夜睡不著覺，擔心沒戲演。”他把演員的成長比作孩子學走路，“別怕摔跟頭，舞臺就是摔出來的。”他特別提醒：“別把‘年輕’當借口，眼睛里要有光，心里要有勁。”他坦言，真正的演員要像老黃牛，悶頭耕耘，等哪天開竅了，自然就“柳暗花明又一村”。

讓觀眾聽見你的心跳

盡管如今，濮存昕的臺詞被奉為教科書級別，但在他看來“學海無涯”。回憶第一次聽孫道臨朗誦，他依舊記得那份蕩氣回腸：“字字句句像帶著鉤子，一下抓住人心。”如今在梅花獎評審現場，看各行當頂尖演員唱戲，他更明白了什么叫“字字珠璣”。

在他看來，一個話劇演員，在任何時候都不能停止學習：“老一輩的藝術家沒有哪個上臺前不練私功的。他們整天都在琢磨戲，往往是在家推敲了每個字、每句詞，第二天再來排練場互相磨戲。”

“上臺前一定要把臺詞嚼爛了！”他常對年輕演員說，“你在臺上說的每句話都要帶著感情，讓觀眾聽得見你的心跳。”

名氣是給你的信任票

聊到演員成名，濮存昕的語氣嚴肅、態度謹慎，在他看來：“名氣不是用來炫的，是觀眾給你的信任票。”他勸年輕人別著急當流量明星，“先把角色立住了，觀眾自然追著你跑。”

演員的使命感在濮存昕這兒就是樸實的一句話：“演員的命在舞臺上。”他說：“演員演戲，就像農民種地，要一鋤頭一鋤頭刨，一場戲一場戲演，演到走不動為止。”

說起地方戲，濮存昕眼睛發亮：“浙江婺劇這幾年太爭氣了！小劇種也能在梅花獎舞臺上大放異彩。”他感慨，地方戲里藏著最濃的鄉愁，“聽家鄉戲就像吃媽媽做的飯，暖胃又暖心。”他呼吁保護地方戲：“這些鄉音是文化的根，咱們得守好傳下去，讓五湖四海都能聽見家鄉的聲音。”

步入AI時代，很多工作或許都要被機器人替代，也有人擔心演員的未來。對此，濮存昕倒是很篤定：“再高端的機器人，眼里沒有我們的靈光。”講座最后，他現身說法，即興來了段《哈姆雷特》獨白，念得全場屏息。“想當好戲骨，沒捷徑！”他說得斬釘截鐵，“角色就是座山，你得一步一步往上爬，摔得越疼，站得越穩。”記者 朱淵